《 往 事 》（长篇小说选载 166）[ ]

       却说为竹青抄写稿件的姑娘姓果，名珍，与竹青认识时二十六岁，是一个企业的办公室主任。她也爱好文学，在报刊上发表过一些作品。果珍中等身材，五官端正，皮肤白净，美中不足的是，没有双眼皮。

      而竹青由于自己不是双眼皮，就想找个双眼皮女生，所以与果珍认识时，就没考虑过和她谈情说爱。当一位老同志拿着某单位一个大眼睛双眼皮漂亮话务员的照片，给竹青介绍对象时，尽管话务员都快三十岁了，但竹青拿着照片端详一会儿，觉得眼缘不错，便答应在周六晚上七点，与她在金湖公园北门见面。

      然而，这次可不是那位话务员迟到或失约，而是，竹青不仅没有迟到，却是根本没到，彻底失约，可想而知，那位话务员和介绍人有多生气。而竹青亦无可奈何。

      原来，星期五竹青接到果珍打来电话，果珍说，她把竹青的几篇稿子都抄好了，周六下午六点送到竹青宿舍。竹青在电话上告诉果珍，别人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，周六晚上七点，他约好去见那个姑娘。果珍在电话里停了一会儿，接着道：“我六点把稿子送到你宿舍，不影响你七点约会。”竹青想起，几个月来，果珍给他誊抄了好多手稿，发表后寄来的一次次稿费，他要给她付一些报酬，她一分都没要。竹青只好说，“果珍，你辛苦了，那明天下午六点，你来吧！”

      星期六下午六点整，果珍提着装满几个网兜的桔子、苹果、葡萄等水果，来到竹青宿舍，她把稿件交给竹青后，指着放在桌上的水果：“你多吃水果，补补身体。”

     竹青很感动，连说：“谢谢你，谢谢你！”说罢，抬腕看看表，以提醒果珍，他有约会。

      果珍没有理他，径自端起地上放的盛满竹青换下衣服的盆，说：“你忙你的，我把衣服给你洗一下。”

      “别，别，明天礼拜天，我自己洗。”竹青叫道。

      果珍将盆端进对面水房，拿出盆里一半衣服放在水槽台上，旋即，打开水龙头，给盆加满水，将盆里一半衣服让水泡上。过了一会儿，她走进对面竹青宿舍，拿上洗衣粉和肥皂，又进了水房，开始洗衣服。

      竹青像热锅上的蚂蚁，急得团团乱转。过去，不论办什么事，他与任何人约会，都很守时。而且，他认为不守时，就是对人不尊重；失约，就是失信。

      可是现在，为他无私奉献的果珍，来到他的宿舍，和他寒暄一会儿，距七点钟就剩半个多小时。她去水房给他洗衣服，时间很快就到了七点钟。竹青走也不是，站也不是，坐也不是，过去从未遇上这种事情，他想不出办法，既不得罪心眼好的果珍，又不对那话务员失约。可是，当时没有手机，真真地无可奈何。

      说来也怪，果珍洗衣服的速度也够慢的，两拨衣服洗完，已近九点。她还笑着问：“竹青，你不是要去约会，怎么不去了？”

      “我怎么去吗？”竹青苦笑道，“我也不愿得罪你呀！”

      “不就约会个女朋友吗？错过一个就错过吧，也是没有缘分！”

      “问题是不该失约，让人家认为咱不讲信用啊！”竹青道。

      “你别懊恼了，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，行吗？”果珍笑道。

      “行啊！”竹青认真地看着果珍，“她在哪里？”

      “你还不明白吗？”果珍指着自己，“配不上你吧？”

      竹青不好意思地说：“不是配上配不上的问题，我想找一个双眼皮女生。”

      “我原来以为，你事业心这么强，一切应以事业为重，会为成就事业，找一个助手。看来，我看走眼了。”果珍道。

      “你说的很有道理。”竹青开始认真地打量果珍，虽然不是双眼皮，但白白净净的脸庞上，五官搭配的协调精致，也很秀气，尤其是微微一笑，很可爱。便接着道，“好吧，咱们从现在开始，考虑感情问题。”

      “我去洗几串葡萄，咱们吃吧！”果珍笑了笑，欲拿葡萄，被竹青拦住，他拿起葡萄，走进水房洗好，拿回宿舍，二人一起吃过葡萄，竹青一直送果珍出了大院。

      后來，经过几个月接触了解，两个人感情逐步加深，果珍邀请竹青去见她的父亲（母亲已病逝）。她父亲担任工厂厂长多年，两袖清风，一尘不染，深得尊敬。老人家待人亲切宽厚，十分随和。他见竹青有些紧张，便端起桌上的一盘花生，笑道：“小竹，边吃花生，边看电视。”竹青以为他会问不少问题，结果什么也没问。临别时，老人家对竹青笑了笑，说：“你的情况，果珍都告诉我了，我和她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妺，都尊重她的选择，希望你一辈子爱护她，对她一生负责。”不久，竹青和果珍就结婚了。婚后几十年，两人互爱互敬，同甘共苦，风雨同舟，生活幸福。特别是果珍为丈夫的爱好和事业，默默地无私奉献。过去果珍在工作之余用钢笔把竹青的许多手稿誊写工整，后來她为此专门学会了打字，为丈夫的手稿打字累计远远超过一百万字。而且，她是丈夫文章的第一个读者，欣赏的方面就不说了，她发现有需要修改的地方，就及时指出，及时得到修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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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本文作者程占功（笔名水之韵、火平利、程为公），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，黄河文化版责任编辑